A Brief Review of Rocky (Season 2): Free Will and the Cost of Becoming a God.
在MCU多元宇宙中，康（Kang）的诸多变体发动了多元宇宙大战，导致多元宇宙的混乱。其中一个变体遗留之人（He Who Remains，HWR）取得战争的胜利。为了防止时间线大战重演，HWR建立时间变异管理局（TVA）以维护一条神圣时间线。神圣时间线使得多元宇宙的时间维度形成闭环，特定事件总是绑定于特定的时间刻度；与此同时TVA不断裁剪存在新的可能性的分支时间线，以这种方式维护时间线与多元宇宙的稳定。
如果你坦然接受了这段背景设定，便会自然地意识到《洛基（Loki）》系列剧集想要讨论的核心命题——自由意志。在HWR的神圣时间线中，混乱与牺牲似乎都被端到端地解决了；代价是所有的人与事物都已被剧本写定，以所谓“命运”取代“自由意志”。这种做法诚然结果不错，但也并非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在《洛基》第一季的尾声，洛基的变体Sylvie刺杀HWR并解放了无数时间线，以通过混乱来获取自由。
意识到神圣时间线的消失会导致多元宇宙的崩溃，洛基在第二季花费大量篇幅试图弥补。经过在大量宇宙之间的时间溜脱（Time Slipping）以及持续数个世纪的数理化知识补习之后，洛基逐渐意识到他始终圄于HWR的剧本中：如若放任HWR的死亡以及时间线的自由，则HWR依然会在某个时间线中取得胜利并完成闭环；如若保护HWR的存活，则需要杀死引起新的可能性的洛基变体Sylvie。
在讨论洛基的选择之前，仍需简单回顾一下这个角色的成长轨迹。作为反派身份入场的小角色，“九界最强法师”洛基的成长驱动力始终是追寻爱与认可。在相关的MCU作品中（《雷神》系列、《复仇者联盟》系列），这位缺爱的养子渴望成为神，被关注并贪婪地获得陪伴。在《洛基》第一季中，目睹了自己悲惨后半生的洛基更加珍惜在TVA中遇到的伙伴，以及愚蠢地爱上Sylvie这位自己的变体。
似乎无法逃出HWR所设计闭环的洛基溜脱于不同时间线寻找“自由意志”的答案。作为共苦的知己，Mobius给出的答案是追寻“自由意志”的过程中，一小部分的牺牲是必要的；作为半熟的恋人，Sylvie给出的答案是“自由意志”应赋予每个人决定是否牺牲的权力。最终洛基给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三种解法：放任HWR的死亡以及时间线的自由，同时自己成为新的遗留之人。
在笔者看来，这是一个相当讨巧的解决方法。对“自由意志”的探索本身没有对错之分，洛基选择把对“自由意志”的选择传递到时间线中的每个个体，从而巧妙地实现牺牲与自由的共存。“必须有一个巫妖王”，那代价呢？如此害怕孤独的诡计之神洛基，以牺牲自我选择“自由意志”的自由为代价，成为无数时间线的织机，编织出时间线肆意生长的“世界树”。
作为也许是MCU至今最佳的一部作品，整部剧集圆满地完成了两个任务：提出有关“自由意志”的命题并抛给观众，以及对洛基这个角色的成长收尾。回顾整部作品，其实并没有完全解决“自由意志”的问题。新任HWR洛基仍然需要依靠TVA监视并剪枝可能出现康变体的时间线；未来也许仍会由康变体引发多元宇宙大战，也许仍然会把不同时间线的人引向命中注定的结局。就如没有答案的命题更值得讨论，这也是本作能够输出理性价值的可贵之处。笔者认为“自由意志”的存在必定依托于“不自由”的选择；在MCU中所幸有穷其一生试图摆脱孤独的洛基，甘愿为所有人的“自由意志”选择永恒的孤独，在时间尽头加冕为“故事之神/时间之神”。只不过一想到堂堂故事之神未来在这个多元宇宙中读到的大多难免还是《惊奇队长2》这般平庸的故事，笔者不禁也替洛基垂泪了。
